April 10, 2015

全民健保二十週年國際研討會紀實

有何挑戰?如何應對?OECD 國家與台灣的健康醫療議題
文/王允翬(陽明醫學系 108s 級)


今年(2015)的三月十六至十七日,中央健保署假福華國際文教會館舉辦「全民健康保險二十週年國際研討會」,為期兩天,以「先進國家健康照護系統之成就、挑戰與改革」為主題,廣邀各國學者與會共議討論。

我們在得知訊息之後,亦決定以一般民眾的身分,動身參與第一天下午的議程,其會議內容涵蓋「OECD 國家健康照護體系改革趨勢」、「臺灣全民健保與其他國家健康照護體制之比較」以及「世界發展潮流:以家庭醫師為基礎之守門員體制」等三項議題,聚焦於各國與台灣之間健康照護制度的比較,亦得到許多有趣的收穫;以下則為我們簡要的紀錄與整理。



OECD 國家的改革趨勢


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 Uwe Reinhardt 教授率先以「OECD 國家健康照護制度的共同挑戰與改革」為題進行演講,他相當犀利地指出,病患對於醫療提供者而言,實扮演著雙重角色(dual role):一方面為提供專業照護與熱情奉獻的對象,但在實際層面上,也是獲取金錢的經濟來源。如此不可避免的矛盾衝突,將成為所有健康照護制度的隱憂;多數的 OECD 國家皆對此有充分認知,制定政策時能納入需求與供給雙方的意見,在美國卻嚴重朝向後者傾斜。今日美國的醫療花費是全球之冠,雖有極出色的醫學研究,卻也造成許多民眾無力負擔醫療保險,令人驚訝的是,甚至醫療品質也往往良窳不齊。言到此處,對於台灣健保當初規劃決議不採取美國模式,他以中文向在場聽眾連連道賀「恭喜、恭喜」,台下響起一片笑聲。

而各國之間,又有何共同的挑戰與改革潮流?Reinhardt 教授提及在生育率低迷的現況下,政府應為兒童的健保保費提供全額補助,甚至直到十八或二十一歲,以減輕家庭負擔;目前德、荷等國已經實施,他也建議台灣跟進。對於論量計酬帶來的不當扭曲,他認為可在醫院進一步實施 DRG 制度,而慢性疾病則應以論人計酬(經風險校正)予以支付,並開始實驗論質計酬(P4P)的可行性。美國 DRG 制度已推行了三十年之久,成效也「相當不錯」,但在某些國家推行卻面臨困難,需要長期努力;至於目前 P4P 的成果則是好壞參半,一方面其獎勵太少而誘因不足,且缺乏評估品質的可信工具,難以界定何為「好」的醫療品質。

值得一提的是,面對人口老化的嚴峻挑戰,就人均(per-­capita)醫療支出觀之,年長者要比青年為高,因此一般咸信人口老化乃是造成醫療花費上漲的主因之一;但 Reinhardt 教授卻認為實際上的效果未必如「想像」一般強烈,因為老化是非常漸進的過程,每年的醫療費用成長,其實只有一小部分直接來自於人口老化,而且根據資料顯示,各國人均醫療支出與人口老化程度的相關性極低

因此,老化危機的解決之道,關鍵實是「端看你怎麼去做(just how you do it)」;如朝向長期照護(long-­term care)轉型已成為國際趨勢,卻也是一個重大挑戰,各國政府無不努力健全其財政制度,並積極建設相關機構、設備與人力,希望在未來能夠許一個健康老化的社會願景。

隨後討論由英國牛津大學的 Winnie Yip 教授接棒,她指出英國與其他國家亦然,都面臨了幾個常見的問題:老化、科技發展,且民眾對於健康的知能改變,開始意識到迅速獲得醫療的重要性(尤其是中風和心臟病等),疾病模式也與以往大不相同,由傳染病的肆虐逐漸轉變為慢性疾病的負擔。但是資源恆是有限的,我們要問的問題,應是如何能使其極大化(get the most out of it)。

她以英國為例,政府在 2014 年底提出五年前瞻計畫(Five Year For­ward View),揭櫫 NHS 未來的發展方向:一,強化預防醫學與公共衛生的角色;二,除了來自醫院的健康照護(healthcare),更需與來自社區的社會關懷(social care)結合,兩者必須併重;三,朝向 MCP(multi­specialty com­mu­nity pro­vi­ders)與 PAC(pri­mary and acute care sys­tem)的改革邁進,將基層與急性醫療垂直整併,在各地區建立起醫師、護理師、治療師、社工等跨領域團隊;四,更進一步強化 GP fundholding 的制度等等。

至於德國錫根大學的 Claus Wendt 教授,則說明了德國的健保制度與台灣有些相似:兩者皆實施全民性的社會保險,沒有守門員制度,民眾得以自由就醫,且給付制度均以論量計酬為主體。

然德國與台灣最大的不同之處,在於德國允許高所得者退出法定健保,而自行選擇私人保險,也不需繳納前者的保費,故目前有約一成的國民退出。德國民眾在專科醫療的使用上,與其他具守門員制度的國家相比,確實出現較「不平等」的跡象:教育程度高者就醫次數較多,乃因部分民眾至醫院就醫,常會面臨經濟障礙。而缺乏守門員的控制,醫療資源恐會遭到濫用,德國曾試圖以經濟誘因來加強節制效果,但實際上狀況並沒有改善多少,反而拉大了不平等,之後便廢除了。德國的經驗,也意味著部分負擔等制度工具,恐將忽視不同民眾的實際負擔能力,造成需要就醫者的壁壘,必須要審慎琢磨。

另一問題是德國法定健保的保費高昂,且不斷上漲當中;德國政府因而討論出兩套可能對策:一,取消目前以所得為基礎的保費計算方式,轉為單一費率(flat rate),如瑞士與荷蘭的經驗,能減少雇主的人力成本(labor costs),並將「所得重分配」交至功能更完善的稅收系統;二,擴大保費基礎,禁止特定族群退保。目前兩套措施,都還沒有完整地實施;然而根據民調,德國民眾仍大多支持以所得為基礎的保費計算方式,且以單一費率為計算,也將破壞自俾斯麥首創社會保險以來,同一收入水平之民眾的團結傳統。

最後,台大的鄭守夏教授則由台灣醫療的現況出發,為這場討論作結;他指出台灣的政策制定者,現在面臨了三個難題:一,提升病患的生活品質,以及最近愈發被提出討論的,醫事人員的生活品質;二,面臨民眾生活型態的改變、慢性病的增加,健康促進勢必需要更多的資源(input)投入,也需防杜醫療浪費與醫療體系的零碎化;三,在財務方面,須持續健全費基,至於對兒童健保的補貼,政府「錢該從哪來」確實有待商榷。此外,應努力從論量計酬轉向包裹給付(bundled pay­ment),如 P4P、DRG、總額預算等,且鄭守夏教授認為,應以「大一點」的包裹(如總額預算)來作為支付的單位,降低挑肥揀瘦(cherry-­picking)的誘因。


從比較的脈絡檢視台灣健保


美國紐約大學的 Sherry Glied 教授點出各個國家的模式歧異度很高,幾乎找不到有兩個國家是相同的,在其他領域大概非常罕見,反映了健康照護本身特殊的性質。若是根據 Glied 教授的比較架構,台灣的醫療提供者包括了私人開業、非營利醫院、營利醫院等;但在先前的會議中,卻沒有討論到台灣營利醫院的情況,「這很奇怪」,因為在美國營利醫院往往是引起諸多討論的議題

而美國與台灣的健康照護制度,相較之下又是如何?Glied 教授指出美國的人均醫療支出是台灣的三倍,但美國在行政成本上超出的花費,大概就佔了其中的一半,可見制度對於成果與效率,具有深遠的影響;不過她也強調,並不是行政成本越低就越好,適度的行政成本絕對是必要的,但不應像美國如此「荒唐」地高。有趣的是,若檢視人均醫療支出年成長率的模式(pat­tern),比較後可發現台灣和美國的起伏狀況其實很類似;這是因為新興醫療科技、製藥大廠等都是各國難以控制的因素,「你我都受其擺佈」。

同時,Glied 教授也提出了回饋(feed­back)的論點:她指出,不只政策會影響現況,現況也會影響政策的制定,此乃社會脈絡的因素使然。她以美國為例,常有少就診、少住院的狀況,真的是美國的醫療制度太糟糕了嗎?其實從歷史來看,事實上美國民眾的習慣可能便是如此:有六成的民眾在工作上無法請病假,故就醫本就非常節制;而「skin in the game」與選擇的自由權利,亦是美國人非常核心的價值觀。因此,歐巴馬的改革即是採取民眾部分負擔、有多種健保商品選擇,並增強資訊透明化的方向;對於醫療提供者,也往往採以經濟理性(rationali­zation)的誘因來促進改革,如發展包裹給付等支付方式,並以 ACO(Ac­coun­table Care Or­ga­ni­zation)進行財務結合。所以台灣若要進行改革,也必須思考政策與現實狀況之間雙向的互動關係。

至於其他在場的學者,則提及了比較不同的面向:台灣民眾購買私人健保的比率其實頗高,亦佔有 NHE 相當程度,是否意味著全民健保「不足」呢?未必如此: 因為台灣慣有的私人醫療保險,實與西方的認知不同,既非替代型也非互補型,1而經常是附屬在壽險之下的額外附加,且被民眾當作儲蓄的「理財工具」。台灣的商業健保,往往是以「住院天數」來決定現金給付,且不論醫療服務的實質內容,或是這筆錢的運用方式;在這樣特殊的模式之下,當全民健保的保障基本上已很全面、充足之時,民眾住院就變相成為「賺外快」,住越久賺越多,如此一來卻造成全民健保很大的浪費。

此外亦有學者回應,以病床為例,許多民眾樂於選擇自費,從健保病房「升級」成單人病房,而其他的嶄新醫療科技、診療技術的使用,也往往有類似的情況出現;在此其中,健保是否應與時(或與「民」)俱進、納入給付的衡量,確實需要密切關注。於這方面上,英國的臨床卓越研究院(NICE)所進行的新興醫藥科技評估,即是很好的模範,台灣目前仍需要進一步的加強


整合醫療的世界趨勢


此議題由英國 The King’s Fund 執行長 Chris Ham 教授揭開序幕,直言為何需要整合醫療,前面的討論已大略提及:醫療的需求狀況改變,人口正在老化,且出現多重慢性疾病(multi­mor­bidity)的挑戰;以醫院為中心的模式即將過時,當醫療系統零碎而缺乏整合時,病患在過程中常產生巨大的不便,甚至是折磨。而在整合這點上,他強調英國也相當注重心理健康(men­tal health),亦即生理(phy­sical)與心理(men­tal)的連結;因為老化不只顯現於生理機能,心理上亦然,常出現憂鬱症等情況,因此雖然在先前的會議中未被提及,亦是不容忽略的要素。

值得注意的是, 英國所提出的願景,並非僅有醫療內部的科別整合,除了直接在社區內成立跨領域醫療團隊,更希望結合該地的社工與慈善體系,並由貼近病患的照護整合員(care coordinator)扮演三方合作的重要角色2

他以英國托貝(Torbay)當地的實際經驗為例,當以單一預算交付團隊執行時,便能發現增加社區關懷與支持是最具成效的方式,而能鼓勵居家照護的發展。Ham教授指出,面對慢性疾病的不二法門,便是基層醫療;而整合儘管有許多方式,但重點在於臨床(cli­ni­cal)與服務(ser­vice)的結合,絕非只有組織(orga­ni­sation)層面上的整併。這並不容易,他也語重心長地表示:「在準備好之前,千萬別貿然嘗試(don’t even try un­less you’re seri­ous)」!

而哈佛大學的 Ashish Jha 教授,則介紹了美國 ACO(Accoun­table Care Orga­ni­za­tion)整合醫療的推動狀況:ACO 源自於平價醫療法案,主要針對 Medicare 的受益人而設,簡言之,即是一群醫師、醫院等醫療提供者組成團隊,需全權負責一群民眾的健康花費與照護服務,表現優良者有獎勵的回饋機制,以期降低花費並提升品質。ACO 沒有守門員,民眾有自由「選擇」就醫的權利,符合美國民眾的意識形態;其目標為控制特定慢性疾病(如糖尿病),預防病患再度住院(re­ad­mission),並對高花費的個案進行管理等。數年的努力之下,如今已有近兩成的 Medicare 受益人納入 ACO 之下;然而目前各地的 ACO 有盈亦有虧,談其具體成效仍言之過早,且由傳統的論量計酬轉為族群管理(po­pu­la­tion ma­nage­ment),將牽涉到醫療人員心態的巨大轉變,尚需要長期的持續努力。

多倫多大學的 Allan Detsky 教授也分享加拿大虛擬病房(virtual ward)的經驗,由一群健康照護專家組成醫療團隊,在病患出院後繼續追蹤其健康狀況,甚至安排家庭訪視,以期銜接住院至重返社會之間的空隙,但最後成果卻不盡人意。Detsky 教授指出,其失敗所缺漏的環節,就在於「溝通」;若要實現醫療整合,有效的溝通與訊息交換乃為必不可缺的要素,且須聯繫真正能觸及病患者,包括家庭成員、家庭醫師等,整合的願景才能夠水到渠成。

而在討論的最後,回應守門員制度的主題,健保署蔡淑鈴副署長則簡要說明了台灣醫療體系當前的情勢:一,有大量的私部門參與,且開業診所大多為專科,缺乏守門員的制度;二,在看診的部分,則有次數偏高、看診時間卻偏短的狀況,但八成的民眾對於醫療的「可近性」感到滿意;三,有 20% 的醫院門診都是小病,且 62% 的慢性病患皆選擇在醫院看診,導致醫院的醫療人員工作量過高,也有過勞與品質下降之虞;而在民眾偏好名醫、醫學中心的狀況下,區域醫院生存空間壓縮,不是規模縮減就是倒閉。

副署長表示,政府歷年來也推行了諸多措施以因應,如 2005 年實施未經轉診者提高醫院門診部分負擔,但未獲得政治支持,且金額級距也始終太小,沒有顯著成效;2003 年進行家庭醫師試辦計畫,成果雖相當不錯,但醫療院所及病患的參與人數太少,「因為醫療提供者之間的合作意願不高」;2009 年開始以病患為中心,整合醫院的各類門診,確實降低了重複給藥與看診的浪費,但醫院內部整合具有難度,仍只有少數服務能夠順利實施,無法滿足所有需求;而在 2010 年,推行藥劑師至高花費個案的家訪計畫,有所成效,但耗費極高,需要更有效率的方法。

放眼未來,副署長指出,政府將鼓勵醫院與基層診所的合作,成為醫療聯盟,促成雙向的轉診,並以地區為單位,以論人計酬的預算給付;另加強基層診所的功能,以處理小病與慢性疾病,並善用雲端藥歷與健康存摺,以利資訊的交換。最後,甚至拋出了類守門員(gate-­keep­ing like sys­tem)的制度構想,擬由民眾最常看診的醫師擔任守門員,可能未必在基層診所,而是在醫院中的醫師亦可。當然,最根本的仍是教育民眾,導正其就醫習慣,並正視醫護人員短缺的問題;也將繼續汲取各國的經驗與啟示,讓明日的健保能夠變得更好。


後記:寫在會議之後


本次參與健保的國際研討會,我們觀察到國外的公衛學者(尤其是美國)對於台灣的全民健保制度,皆是一面倒地盛讚,大抵來自於財務與成效上的亮眼成績,或是台灣民眾的高滿意度。然而正如在場學者所指出的:小心!(Watch out!)同台灣私人健保的例子所示,單只透過一些慣例上的「指標」,是否真的能夠「代表」背後的實情?將各種資料攤開檢視,便足以通盤論斷、掌握嗎?或是說,同樣名為 DRG 的制度理念,各國實際的設計與成效又是否相當?「比較」實屬不易之事,而這些都是我們在嘗試進行時,需要一再商榷的。

另外,在此次學者的討論當中,可發現焦點大多站在民眾與政府的立場,而制度對於醫療提供者的實質影響,除了強調醫療品質提升、花費降低之外(同樣也是民眾與政府所關心的重點),雖不至於付之闕如,但著墨卻也不深。誠然,醫療所為的是大眾福祉,但並不表示在「醫療提供者」一詞的概括之下,便毋須釐清內部的細節:醫療人員的勞動狀況,實際上是如何?醫師、醫療院所、保險機構與藥商(廠)之間,又是怎樣進行互動?未來強調「整合醫療」的發展潮流,於新的組織與制度之下,醫療人員的工作現場又將有什麼樣的轉變(或衝擊)?這些問題不僅因各國而異,更與實際執行層面息息相關,直接影響了制度是否可行、是否有效、甚或是否合理。醫療服務的提供者乃民眾健康的根基,在這一點上,對照今日台灣基層醫療人員逐漸發酵的不滿與悲觀,將關注拉回醫療體系內部的檢視,又更顯重要。

人口老化與慢性疾病來勢洶洶,各國當前發展趨勢,皆是走向整合、長期、居家「三位一體」的醫療模式;在其中,「溝通」將是關鍵所在,面對新興發展的醫藥科技,其牽涉的利害關係,也需要評估與取捨。WHO 在 1999 年的報告中,便已有新全民主義(new uni­ver­sal­ism)的倡議,主張政府應提供所有國民的,是高品質、具成效的醫療服務,而並非「包山包海」的迷思,是我們可以思考的方向。3

英國挾著家庭醫師的傳統與堅實基礎,如今已經成為優勢;但在台灣分級轉診制度不全、民眾對於基層醫療信任薄弱的狀況下,若要師法亦將是困難重重:我們有可能跳過分級轉診這一步,直接發展整合性的社區照護嗎?基層醫療的功能與民眾的認知,已經準備好了嗎?還是說,台灣所需要的其實並非在此,而副署長所言的「類守門員」,是「順應現狀」爾爾,抑或是真的能夠覓得出路?誠如 Sherry Glied 教授所言,政策與現實狀況其實存有雙向的牽動關聯;或許在會議之後,我們所要思考的並不只是一套純然理性、完善的制度,而更要思考在制度與社會大眾的意識形態之際,具有什麼樣的磨合空間,如何得以順勢引導、付諸實現,方能夠開啟更好的可能性。


Footnotes

  1. 私人健康保險可分為替代型、互補型、補充型等三大類,替代型為私人健康保險可替代全民健康保險,互補型為私人健康保險給付全民健康保險不給付或未保障的項目,而補充型則為在全民健康保險服務下,提供民眾更高可近性及更多選擇性的服務。中央健康保險署〈台韓國際研討會演講摘要〉

  2. 相關影音介紹,請參考 The King’s Fund 網站 Joined-up care: Sam’s Story

  3. 新全民主義指出,uni­ver­sal co­ver­age 意指涵蓋所有「人」,而非所有「服務」;政府應負起普及醫療、確保就醫可近性之責,但在有限的預算與醫療科技的迅速發展之下,勢必要依安全性、成效性等進行新興醫藥的評估,決定各項服務的優先次序(pri­or­ity),以確保能提供所有國民一定水準的醫療服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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